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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現自己很要不得的一件事是以貌取人,卻又明明白白自己喜愛人這個複雜物件,碰撞受傷然後強壯後再繼續這個循環。

小學時的通訊錄,都會寫上爸爸的姓名、電話以及職業,從那時候開始或許我就知道社會階級這件事,於是將自己的爸爸跟其他人的爸爸畫了界線,覺得自卑,於是在讀書上不自覺地也要贏過去。一直有很深的匱乏感,不是來自心理,而是物質,文具啊書啊或是出遊吃飯,但我仍知曉我是在愛裡成長。越長越大,自己可以買喜愛東西滿足自己,這匱乏感也就睡著了。然後開始回頭望此時跟彼時,去認識這個家以及成員,後來,不知道何時不再以老爹是黑手為黯,而是去認識,然後現在是佩服以及一部分想要成為這樣子的人。老爹來自農家,該耍賴地頑皮地一件也沒錯過,餵牛順便偷懶玩耍、挖土把蘆筍埋起來,長大後,剛好趕上黃金年代去當學徒,打掃、提水、學習當然還有考證照,然後阿公賣田地攢錢,開始租了地當黑手老闆,年歲長了,才知道那些錢是用身體健康以及青春換取的。生活的餘裕是去廟泡茶聊天還有下棋,他曾說,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,也因此在市場裡看到魚販、菜販能夠搭上話,逕自帶我去看馬鈴薯也能跟不熟識的田主搭上話,然後在姑婆家也能輕巧用台語連接起跨時代的童年。這裡的搭上話,可能是教科書上的第四層或是第五層的同理,那是來自生命經驗的反射及理解,沒有以貌取人、以階級取人,像是大王蔡舖子的大王一樣,豪爽地說我特別喜歡跟底層人物做朋友.一起打拼。這裡的底層,不是分階級,而是中立描述,並肩一同生活。這是我特別佩服老爹,以及想要學習跟成為的地方。

 

發現自己是主動被動參半,感謝老天的是在被動之時,又能輕巧安排一些人事發生,比方說那年的旅行或是進入彰師輔諮,現在看來都像是一場夢,美好地不可思議。

太相信緣分這事,被旅行琢磨成笑看聚散,但心底仍還是不動聲色地抓緊著,偶爾興致來起,才會像整理課堂上穿梭在抽屜下的紙條一樣,一張一張打開去回想,等到堆積過多或是背負太重,再重新檢選一次慢慢丟掉,但基本上都還是留著居多。所有的煩惱都來自於人際關係,我可能是在工作之後才開始懂得交朋友吧,把自己的一部分交托出去,承接一部分的別人。在高中之前,都是自己有一個光亮樣板,透明的,能夠適應各地方以及人,於是人人好,但久了也就沒有自己的聲音跟喜惡。因為太過年輕,因為交朋友只有一種,就是好好地在一起,殊不知關係千百種。後來上大學,心上好像有聲音在說著,但慌亂地不知道該做什麼,於是就轉身離開朋友以及自己,直到被一人發現,也直到去了遠方旅行,在那個等待日出的最後一晚,我們躺在石頭上聽著浪聲,交換著彼此的話,雜亂的、警繃的。但其實一直到工作,和少女互動,才知道其實我也不太會交朋友,不懂得辨別人的好壞只會逕自相信(來自於我的經驗,無倫是家庭或是出門在外遇見的人都是好人)。

在台東最後的半年,去畫畫課學道重要的一件事是「允許」,允許自己也允許別人,允許所有的發生。還有在一輪身上,知道負面的必要性,不再那麼急著擁護自己一定要正面、發光燦爛的,而是看見自己的陰暗,知道他的存在,好好相處。在黑夜裡休息,不再當顆太陽,讓人只看見光亮卻看不清真實模樣,也因為黑夜掩護,所以可以好好哭泣,然後像下雨後的天空一樣,山完整地出現。我們沒有對或錯,就只是遇見或是錯過。

很喜歡看通俗的小說(很好讀的那種),有時也能直接猜連續劇的下一幕會出現什麼,因為可以很立體完整地去認識主角,去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想、會這樣作為。想起朋友出櫃時我在遠方的開心尖叫,來自於相信每個人都能夠愛,也能夠被愛。但因為變數太多,所以最後只能回到自身,去認識自己.再重新設定目標、重新學習。我愛你,關你何事?跟不抱希望地去愛差不多。

在台東,前後遇見兩個自己很喜歡的人,但就是錯過了,所以我總在想,下個人應該就快到了。

 

想到曾經遇過的人,想到他們那麼地好,自己就會覺得很幸福。

希望大家都快樂,真正的快樂,自在的快樂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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